「雲雀學長,你的家人呢?你有沒有兄弟姊妹之類的?」他偶爾會聽山本提起家裡的老爸,而獄寺的背景雖然複雜很多,不過綱吉至少知道他是來自黑手黨家族。
那,雲雀學長呢?
對方給了他一個關你什麼事的眼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走到衣櫃拿出自己的睡衣,想到什麼似的頓了一下。
「你洗過澡了嗎?」突然跳離話題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地點頭。
雲雀翻出另一套睡衣丟給他,「該睡了。」說完就走進浴室留下綱吉一個人待在陌生的房間裡。
看著關上門的浴室,綱吉知道雲雀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不好繼續窺探他人隱私,畢竟他們兩個真的完全不熟,甚至可以說是陌生。
所以他今天要跟這個幾乎陌生的人借宿一晚,感覺還蠻詭異的。
將外衣褲脫下,把雲雀借他的睡衣套上。是黑色的,稍微大一點點而已,他猜那應該是雲雀以前穿過的。
綱吉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想到一個尷尬的問題,不自覺抖了一下。
幸好他今天有早一點洗澡,不然……總不能要雲雀借他內褲吧?
「…………」
就算雲雀敢借他也不敢穿,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再想下去太可怕了,綱吉趕忙環顧房間四周來轉移注意力。
雲雀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床旁邊有一張很大的地毯,沒有書桌跟書櫃,他想那些應該是都放在書房裡。
跟客廳一樣,雲雀的房間也是冷色系,加大的單人床擺在正中間,棉被跟枕頭都是黑色的,地毯是白色的,衣櫃則是深褐色,剛剛雲雀打開他還看到裡面有個穿衣鏡。
說真的雲雀家的空間不算小,卻都只有維持生活標準的最低擺設,雖然家具品質都不錯,還是會讓人覺得挺空曠的。
他想,或許雲雀可以考慮買個和式的房子。
他看過電視上演的時代劇,和式的房間都很大,而且就算擺的東西再少也不會讓人覺得空蕩,反而會認為寬敞的空間很舒適。
不過他現在要先煩惱的是,他今晚要睡在哪?
綱吉看著那張加大過的單人床,雲雀不可能跟他睡同一張床
。
看向旁邊的地毯,他想那應該是他今晚睡覺的位置,便走到地毯上坐著等雲雀出來。
幾分鐘後,雲雀洗好澡出來。
看到綱吉還坐在地上發呆,眉頭便皺起來,「你不睡覺還在發什麼呆?」
「那個…棉被……」現在才剛過冬天,氣溫還是偏低,就算地毯很溫暖但是如果什麼都不蓋的話他明天鐵定會感冒。
雲雀發現自己忘了拿條棉被給綱吉,再度打開衣櫃從裡面的抽屜拿出一條棉被,順便把床上的其中一個枕頭丟給他。
他不習慣招待客人。
討厭群聚的他,自然不會讓任何人來家裡,連草壁副委員長也沒來過,更不用說會有人在他家過夜了。
「謝謝。晚安!」綱吉道過晚安,躺下來闔上眼,今天整天的刺激累積下來的疲勞,讓他很快就進入夢鄉。
關掉電燈,雲雀也躺了下來。
同一個房間內多了一個草食動物對他而言沒有太大的影響,反正他偶爾無聊住院時,也會找病人來跟他玩吵醒他就咬殺的遊戲,淺眠的他連一片葉子掉落都會醒。
在睡著前他思考著,今天做的一些反常的事。
比方說把綱吉拎回家、載他、讓他抱等等,此時的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只當是找到新遊戲打發時間。
一些心底竄起的感覺是第一次,他不明白,也沒興趣多想。
打個哈欠,雲雀很快也睡著了。
凌晨三點,雲雀突然張開眼睛,他感覺到床下壓了幾公分,顯然是有東西爬上他的床。反射性掏出拐子,往旁邊一看,黑暗中有個東西正努力想爬到床上。
那是綱吉。
確定不是有人入侵他家後,他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稍微等一下讓眼睛習慣黑暗,這時綱吉已經爬到床上,很自動的鑽進棉被裡去。
再看看綱吉原本躺的位置,棉被被他踢到旁邊去了。
「………」八成還以為自己是在家裡不小心掉下床才會有這樣的動作吧!
雲雀毫不留情直接把人踢回床下,對方悶哼一聲沒有醒來,只是好像很委屈的縮起身子。
收起拐子,雲雀再度躺下,卻在快要睡著之際,旁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不耐煩的張開眼,果然看到綱吉又再度挑戰爬上床的動作。
他本來想跟剛剛一樣,直接把人踢下去,不過這樣不能解決問題。綱吉如果不去找他自己的棉被而硬是要一直爬床的話,他會整夜被吵的睡不著。
他決定把人叫醒。
「澤田綱吉。」綱吉聽到有人在叫他,可是他還好睏,不想起來……
往棉被裡縮了縮,叫他的人再喚了他第二次,這次還多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在搓自己的臉頰。
不太甘願的張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映出某個人的輪廓。
這是誰…?
大腦還在開機狀態,綱吉連對方是誰都還想不太起來。
雲雀學長怎麼會在我家……?
雲…雲雀學長!?
他完全清醒過來了,尤其在看清楚搓自己臉頰的東西是什麼後,他馬上跳起來。
只是,三更半夜突然驚醒,腦袋還不太清楚,身體的反應也比較遲鈍,所以在這種時候有激烈的大動作通常都會發生意外。
除非是像山本、獄寺,或者眼前的雲雀,都是運動神經發達且訓練有素的人。
但是他是澤田綱吉。
綱吉幾乎是立刻掀起棉被直接在床上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腳趾頭扯到床單讓他失去平衡。
他瞪大眼睛往前方倒去。
他是睜著眼往前撲的,所以他看到對方的鳳眼也在同時放大。
而且,一樣錯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