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惡魔的獻禮

　　一件不屬於他的外套，但是他馬上就知道那是誰的。

　　黑色的皮製外套，領子的部分特別設計一圈柔軟的毛，穿起來脖子很保暖也很好看，前提是要不怕癢才行。

　　猶豫了會，打消拜託夏碎幫忙歸還的念頭，褚冥漾還是覺得親自拿去還比較好，畢竟人家是特地幫他蓋上的。

　　拿起手機播了通很久沒播的電話，鈴聲卻從身後響起。

　　「學長……」愣愣地放下手機，褚冥漾發現，他非常地想念眼前這個人。

　　「好久不見。」若無其事晃了晃手上的兩杯熱飲，冰炎席地而坐，褚冥漾也跟著坐了下來。

　　「給你。」將其中一杯遞給很久沒見的學弟。

　　「謝謝。」接過杯子，裡頭是巧克力牛奶，他不禁回想起去年聖誕節前，他們一起去買交換禮物的事情，「對了，學長，外套還你，謝謝。」

　　也許是太久沒講話也沒碰面，褚冥漾感到有些彆扭和不自在，動作也有點僵硬。

　　「嗯。」在冰炎要接過自己的外套時，某人正巧打了一個噴嚏，於是他又把衣服推回對方手中，「你穿著吧！」

　　「咦？不用啦，萬一學長感冒要怎麼辦？」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鄙夷的眼神看了過來。

　　「…………」完了，褚冥漾覺得他沒救了，居然連鄙視的眼神也會感到懷念是怎樣？

　　「你穿是不穿？」挑眉，每當冰炎跟褚冥漾的意見持反方向時，他向來很擅長運用所謂的高壓政策。

　　「是！」果然，褚冥漾不敢再拖拖拉拉，連忙就將外套套到自己身上。

　　確定人溫暖了，冰炎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的營火，一群人正圍成一圈跳舞，原本吵死人的主持人大概也一起跳了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沒聲音了。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段時間，也許是學長散發出的氛圍太讓人安心，褚冥漾原本懷著各種不安的心情竟然沉澱下來了。

　　學長……真的是讓他很安心的存在。

　　一有這種體悟，褚冥漾突然覺得，他什麽話都能跟學長說了。

　　不論結果是什麼，他跟學長的關係都不會改變。

　　放寬了心情，褚冥漾準備開口，有些話還是要趁想說的時候說，沒人知道他這股勇氣會不會只是曇花一現。

　　「學長，我…………」

　　「褚。」冰炎突然出聲打斷褚冥漾的話，直視著前方的眼睛轉了過來，很認真地盯著褚冥漾。

　　「學長？」

　　「我喜歡你，褚。」不快不慢的速度，每一個字都說的清晰。

　　「可是……可是………」突然被學長告白，褚冥漾開始手足無措。

　　絕對不是不開心，但是更多的是訝異。

　　學長也喜歡他？

　　「不用想太多。」冰炎執起褚冥漾的手，小心地包覆，「你只要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就行了。」

　　「我、那個、那個………」掌心傳來的溫度，溫暖得讓他想哭。

　　「我說了，我喜歡你，褚。」紅色眼睛定定地凝視著褚冥漾黑色的雙眼，冰炎再度把話說了一遍。

　　深呼吸幾口氣，褚冥漾鎮定了下來。

　　「嗯，我也喜歡學長，非常、非常喜歡。」用力地點頭，這就是他的回答。

　　
§　§　§

　　「學長，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紅眼盯著他瞧。

　　「咦？」

　　「『理由』這種東西你要多少我都可以說給你聽，但是我認為，如果喜歡一個人還要去細數原因的話，那就不是喜歡了，而是因為『具備了這些東西』才會喜歡。」

　　「嗯。」點點頭，褚冥漾懂了。

　　比起華而不實的理由，那份純粹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冰炎又替他上了一課。

　　「那你呢？」

　　「什麼？」

　　「你為什麼喜歡我？」噙著笑，冰炎問得很故意。

　　「………學長不是都說理由不重要了嗎？」褚冥漾不只一次發現對方很喜歡戲弄他。
　　難道學長你是S嗎？

　　……不對，這樣他不就是M了？不、他才不是。

　　「既然你會問我，就代表你有想過吧？」拉回他的注意力，冰炎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日久生情？」硬是想了個答案，這應該也算吧！

　　「還挺爛的。」勾著愉快的弧度，冰炎把人納入懷裡。

　　這不是第一次跟褚冥漾有擁抱的舉動，卻是最有感覺的一次，而他很喜歡。

　　「……我就是笨啦！」嘴上聽起來像在抱怨，表情是整個相反，褚冥漾笑了開來，反手回擁抱住自己的人。

　　不遠處，從營火竄起的紅花隨著氣流騰升而上，在以黑夜當作背景的襯托下，格外地美麗，正好為今年的校慶畫下完美句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