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雲雀勾起的好看笑容,綱吉傻住了。
胸口緊得有點難受,心臟的鼓動強烈的連自己都聽得到。
校門口,是來來往往的集散地,自家學校的人、接送另一半的人,粉紅色的氣息充斥著上學放學的時間。這裡也是名列前茅的告白場所。
當一個人從背後看著另一個人的身影,猶豫著是否應該吐露藏在心中的話語,退縮的同時卻又因為對方已經逼近校門而著急起來,終於下定決心把人叫住。
看著他緩緩的轉身,盯著自己詢問喚住他的理由。
已是騎虎難下,紅著臉囁嚅的告白,四周彷彿突然間安靜下來,舒適的微風將彼此的髮絲揚起,隨著曖昧的氛圍飄散在空中。
片刻後,被告白的那一方露出溫柔的笑容,等待答案的人的雙眼在同時瞪大,就像突然間明瞭什麼似的,充滿訝異而後盈滿喜悅,然後Happy Ending。
多麼美好的故事。
此情此景現在正在並盛中學校門口上演。
心臟難受的躁動著,綱吉覺得自己應該開口說些什麼,正要開口時,一道響亮的聲音不客氣地打斷他。
叮─咚─噹─咚─噹─咚─叮─咚─……………
鐘聲很煞風景的在這個時候響起。
以草壁為首的風紀委員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在鐘聲響完後將鐵門拉起,剛剛雲雀看到的遠處在狂奔的人後面又多了好幾個跟著衝刺。
就差那麼幾秒、就那麼幾公尺,一群人被拉起的門硬生生地擋住。
轉過身,看到十幾個人停在校門口,慘白的臉色跟顫抖的模樣,激起了雲雀殺戮的慾望。
舔了下唇,換上冷笑,雲雀將拐子握緊。
「遲到,咬殺。」說完招牌台詞,雲雀就這樣丟下綱吉直接跳出校門口。
此起彼落的哀嚎聲,響徹雲霄。
「啊啊啊啊啊!!!」
「請、請放過我!嗚啊!!」
「救命啊!來人喔!」
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放映的殺戮戰場,綱吉臉色鐵青的看著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人。
剛剛那隱隱約約在空氣中飄散的甜味,好像一場夢。
「啊───!」又一個人伴隨著尖叫倒下,噴出的鼻血畫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快跑!
他催促著自己的腳,不然等雲雀咬殺完那些人以後看到他還杵在這發呆,很可能就直接往這邊劈過來。
無奈他的腿就像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
正著急時,一道視線掃向他。一股寒意從綱吉腳底往上竄。
等綱吉回過神,他正在往校舍狂奔,直接衝進更衣室裡。
「哈、哈……呼…….」關上門,綱吉靠著門板喘氣。
雲雀學長果然還是很可怕。
綱吉驚魂未定的想著。
可是……
他撫上自己的胸口,表情複雜。
那個沒來由的心動,只是陽光美、氣氛佳的錯覺?
還有,當時自己到底是想跟雲雀說什麼?
綱吉雙手捂著越來越熱燙的臉靠著門板緩緩蹲下,「好像,有點糟糕……」
抱著微妙的心情進入教室,打開門的同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一個黑影突然竄到他面前。
「十代目!!」獄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過來,緊緊抓著他的肩膀。
「獄、獄寺你怎麼了?」綱吉嚇了一跳。
「您為什麼要跟雲雀在一起?明明還有更多更好的人啊!」他絕對不接受!在他心目中,將來作為十代目的妻子、他未來的〝大姊〞,應該是精明幹練、成熟美艷的女強人款;也或許是嬌羞含蓄、清純可人的小女人款。
不管是那種都不錯!
所以明明有眾多款式可以選為什麼偏偏要選那個被歸為飛禽走獸類的鳥王?想到這裡獄寺越哭越傷心。
「噗!」綱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哇靠!為什麼才幾分鐘而已謠言就變得這麼勁爆?
「哈哈哈!不只這樣喔!」山本笑嘻嘻的走過來,「有人說阿綱你加入風紀委員會、也有人說你是某個政治人物的兒子,雲雀是你的保鑣、還有人說雲雀僱用你專門幫他打雜之類的,很多啦!」
山本沒發現,自己爽朗的表情與綱吉越來越陰暗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馬上又補了一刀。
「所以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綱吉無言了。
都不是好嗎!
到了放學,綱吉總算可以鬆口氣,今天飽受了一天精神折磨。
不管走到哪裡都被指指點點,讓向來是隱形人物的他格外不習慣。中午好不容易才跟山本還有獄寺解釋清楚,他們兩個人也都說可以去借住他們家。
說真的,不管是山本或是獄寺,相處起來都很輕鬆,不需要戰戰兢兢搞得自己神經緊繃;可是,他還是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就因為他想跟雲雀在一起,這個沒來由的來由。
曾經,他畏懼於雲雀的強大。而昨天到今天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就讓他對雲雀的觀感有了不小的變化。
並非不怕了,在雲雀顯露殘酷的一面時他依然怕得拔腿就跑,只是在恐懼的同時,也多了份憧憬夾雜在裡頭。
那個人,意外地有著人性化的一面。
居家的模樣、若有似無的溫柔,這些都與普通人無異。差就差在他的獨立、強悍,與絕對的自信。
常人與非常人,兩個極大的反差集中在雲雀身上。
那麼,如果待在雲雀身邊,是否能受到感染,讓自己也能堅強?
他是渴望變強的。就算做不到像雲雀那樣,那麼起碼要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至少不是每次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是那兩位好友在自己面前擋。
他想變強,他知道待在那個人身邊,就能夠有足夠的力量改變。
還有……
綱吉將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裡,將書包闔上。
該去找雲雀了。
他將書包跟行李拿好,離開教室往接待室走去。
還有……他想跟雲雀在一起的理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