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

  天才剛亮,褚冥漾就被爆炸聲給驚醒,緊接而來的是一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滾動聲、碎裂聲,各種不吉利的音效全都混在一起。

  發、發生什麼事了?被那麼一震,腦袋也給震醒了,正想下床時又聽到疑似鍋碗瓢盆鏗鏗鏘鏘摔到地上的聲音。

  ……這次他可以確定那些聲響是從黑館內部傳來的。

  緊盯著房門,騷動還在繼續,持續了一會才恢復安靜。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去看?

  扶了下額,褚冥漾感覺頭有點痛,連續兩天都被如此「壯烈」的方式嚇醒讓他有些吃不消,這對普通人的心臟來說是很不健康的。

  嘆了口氣,認命似的走到門邊,握上門把前遲疑了一下,外頭靜悄悄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到底要勇敢的走出去,還是窩回床上當作沒聽到?

  再怎麼說黑館都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就算綽號是鬼屋好歹也住了一年,多多少少有了點感情。

  還是去看一下好了,不然,至少要走到樓梯口。

  褚冥漾做好心理建設,正準備開門時,門板忽然從反方向被用力推開,直直朝他撞過來。

  碰!

  冰炎一進門,就看到褚冥漾捂著臉蹲在地上,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還好吧?」

  正中直角,這一撞撞得他眼冒金星,褚冥漾痛到眼淚都飆出來了,抬頭看向始作俑者,會這麼暴力對待他房門的人只有一個。

  就跟你說要對門溫柔一點啦!

  「抱歉。」冰炎一手托著餐盤,空著的手幫忙把人拉起來,他沒想到他會正好站在門前,「手放下來我看看。」

  褚冥漾搖頭表示不願意,被撞到的地方肯定整個紅了。

  「沒事,把手拿開。」難得耐心地哄著,冰炎握住褚冥漾的手腕,被稍微抗拒了一下才讓他拉開。

  嗯,一條紅紅的浮腫從鼻子延伸到額頭。

  他將手覆上念了一段咒文,接著移到牆壁上,原本白色的牆壁紅了一塊,還滲出鮮艷的液體。

  「牆、牆壁流血了!」知道是學長轉移了自己的傷口,可是看到牆壁淌血還是很驚悚,尤其現在又是農曆七月。

  「那是你的鼻血,別管了,待會就會不見。」冰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將餐盤放到桌上,「你先去刷牙洗臉,等等出來吃飯。」

  「喔。」暫時先將滿腹的疑問擱在一邊,褚冥漾按照冰炎的意思走進浴室梳洗。

  十分鐘後,換好久違的制服走出來,冰炎正坐在沙發上轉著電視,他坐到他旁邊,這才注意到餐盤上只有一人份的餐點。

  紅眼瞥了他一眼,「我吃過了。」

  所以這是特地幫他拿上來的?

  「謝謝學長。」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進喉嚨,整個胃都暖了起來,往上蔓延到胸口。

  這頓早餐吃得安靜,只有電視的聲音,卻不是無言的沉默。

  僅僅只是日常的體貼,就讓褚冥漾接連兩日一大早被吵醒的不快一掃而空。

  等他把食物吃完,才提出起床後就一直存在的疑惑。

  「學長。」

  「嗯?」

  「剛剛的爆炸聲是什麼?」

  啪哩……

  這是某個東西被碾碎的聲音。

  「學…學長?」看著被攔腰折斷的遙控器,褚冥漾一整個驚恐,他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冰炎的臉色沉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先去看看手機。」

  手機?他不記得手機有響啊?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回答讓褚冥漾的疑惑更深了,但他知道這種時候再怎麼摸不著頭緒最好還是乖乖照學長的話去做,不然等一下被碾碎的可能就是自己。

  瞥了一眼遙控器的屍體,昨天被布尺勒到內臟都差點擠出來的事他可沒忘記。

  打開手機,褚冥漾赫然發現有封未讀簡訊,時間大約是三十分鐘前。

  但是手機既然沒試圖把他吵醒,那應該是不怎麼重要的訊息吧……才怪。

  「本次活動獲得行政人員廣大的響應,特別開放行政人員可自由報名參加!夏天到了,請盡情紓解壓力吧!」

  ……好吧,現在他知道學長為什麼會突然變臉了。

  褚冥漾壓下把手機捏爆的衝動,雖然他不是很確定這份衝動的源頭是來自哪一點的成分比較多。

  行政人員可以參加的話那身為高中生的他們是要玩什麼啊?

  還有學院內四季如春是哪來的夏天你告訴我?不要隨便替季節安插無辜的罪名啊!

  依他來看根本就是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行政人員想參加才跑去提的。

  最重要的是,這麼重要的訊息手機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用吵死人的音效把他叫醒?

  是故意的嗎一定是故意不提醒他的對吧?然後等他遇到眼熟的職員就會傻傻地奔去噓寒問暖兼自投羅網。

  褚冥漾握著手機的力道忍不住又加重了幾分。

  他轉頭看向冰炎,「剛剛的爆炸聲該不會……」已經有黑袍打起來了?

  眼見學長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沉默了一會,冰炎才沉沉地道:「是安因跟奴勒麗。」

  欸?所以樓下現在正在上演天使與惡魔的戰爭,因為這樣學長才特地幫他拿早餐上來嗎?

  冰炎默默地點了下頭。

  可是他只聽到一下子鏗鏗鏘鏘的聲音後來就沒了啊?

  冷哼了聲,冰炎用沒有起伏的語調吐出讓他從頭涼到腳的答案,「那是因為能砸的東西全砸光了。」他一回來就遇上開打的瞬間,全程目睹客廳是怎麼被砸爛的。

  「……」行政人員不是應該在學生打得要死要活的時候跳出來當正義使者嗎?自己先打起來就算了還把宿舍砸了是哪招啊?

  賽塔呢?他不可能放任黑館被破壞吧?

  問到這個問題,冰炎的表情浮現一瞬的古怪,雖然馬上就恢復,不巧還是被褚冥漾捕捉到了,連帶他也跟著古怪起來。

  總覺得從剛剛就下意識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偏頭想了想,某個微妙的問句自動從嘴巴滑出來:「安因跟奴勒麗哪邊是情侶哪邊是單身?」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問題,明明是很普通的問題卻又好像哪裡怪,可是要問是哪裡怪他也說不上來。

  是因為這算人家的隱私嗎,還是因為對方是長輩?

  冰炎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臉上看不出來在想什麼,但是褚冥漾就是覺得不妙,下一秒馬上印證了他的猜測。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們還在樓下。」顯然如果褚冥漾真想下樓,他完全不介意從樓梯上踢他一腳。

  ……不了,這個問題他其實也沒那麼想知道。

  介於想知道和不想知道之間,又好像隱隱約約知道的樣子。

  「囉哩八唆的吵死了!」冰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褚冥漾身邊,直接就是一巴,「你準備好了沒時間快到了!」沒好氣的提醒。

  「對不起……」捂著發痛的後腦,他平常沒那麼八卦的。

  褚冥漾本想替自己辯駁,在接收到極近距離的瞪視後乖乖閉腦,讓冰炎替他整理衣領。
  這時他注意到冰炎的衣領也有一點折痕,在對方的默許下伸手去撫平。

  雖然對樓下被破壞成什麼樣子不能說完全不好奇,但是他最後仍乖乖地和冰炎一起使用移動符各自前往指定地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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