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惡魔的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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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大地精神教育過後，其他社員暫時沒有在體育館或社辦撞見需要踩剎車自動轉身迴避的場景。

　　說是這麼說，其實到底怎樣才算過火大抵也只能憑氣氛、姿勢和動作來自由心證。畢竟影山跟日向早在認定彼此是搭檔的同時，一來一往間的行為互動就隨著相處時間拉長親密起來了。

　　乍看之下會以為那就是高中男生表達友好的方式，可是又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是從日向看著影山的眼神產生變化開始顯現出端倪，還是影山先不由自主地去摸日向的頭髮展現寵溺，具體順序已不可考，也不可能拿去問當事人。

　　若真有人閒到發慌硬要問，會出現什麼對話要想像其實不難。

　　『當然是日向，之前休息時間就一直盯著我練發球，煩都煩死了。』

　　『明明就是你！亂摸我頭髮摸得那麼自然，問你還說因為看起來很好摸，這是什麼爛理由啊？』

　　『你說什麼？呆子是你先……』

　　……

　　專門去聽這種閃死人不償命的對話無疑是自討苦吃，而且百分之百不會得到解答。

　　重點是差不多從那時開始，幾乎所有人都隱隱約約察覺到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像見家長一樣，手牽著手來向高年級報備交往了這件事情。

　　當這天真的來臨，再怎麼有心理準備，大地跟菅原的表情仍是不負眾望的精彩。能看到他們素來穩重的正副主將同時石化在原地可是十分珍貴的光景，稀有程度可媲美潔子朝對她飛撲過去的田中和西谷微笑一樣。

　　社團並沒有禁止社員間戀愛的規定，大家都清楚地看見大地是如何扯動僵硬的嘴角，吐出好好加油之類的鼓勵，最後不忘再叮囑一次不可以忽略練習。

　　這時或許有人想到，是不是也該順便提醒一下別做會影響打球的事情？不過這種可以一口氣扭轉尷尬的調侃也沒人敢開口就是了，社辦被沉默給淹沒，所有人的思路不約而同朝同一個方向前進。

　　到底為什麼要特地報告呢？

　　於是從前看來還能說服自己那是表達友好的互動，現在僅僅一個讓日向痛得飆淚的捏臉頰都會讓人想轉頭戴上墨鏡。

　　幸虧社員們的適應力都算強，也可能是之前的曖昧期已有足夠的時間做心理建設，沒多久就不再為一些小動作一驚一乍，兩人也算自制，並不常在校園內做出過份親密的舉動。

　　「日向。」結束社團時間的練習，菅原在日向旁邊收拾東西，順口提及他鮮少主動挑起的話題。

　　「是？」

　　「和影山交往也幾個月了呢。」視線瞥向在球網另一邊跟教練說話的影山。

　　「是…嗯、對……對啊。」一觸及不熟悉的戀愛話題，日向忽然緊繃起來，雖然不到手腳慌亂的程度，卻也看得出有些不自在。

　　唉呀……青澀生嫩的反應讓原本只打算隨口聊兩句的菅原起了玩心，一方面他也的確好奇這兩個乍看之下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學弟究竟是怎麼談戀愛？

　　他悄悄挨近日向，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影山平常都帶你去哪裡？」爽朗的笑容一如既往，沒人會以為他正打著關心之名行八卦之實。

　　「帶我去哪？」沒頭沒尾的問句讓日向滿臉問號。

　　「……」不應該出現的反問將了菅原一軍，他維持不變的和藹繼續追問，「我的意思是，你們放假的時候總會一起去哪裡玩吧？」

　　「嗯，有啊。」意想不到的乾脆。

　　哦？這可有趣了，除了排球以外沒有其他興趣的影山會帶日向去哪裡呢？

　　「你們都去哪？」

　　「我想想……」搔搔臉頰，日向稍微回想了下，「如果整天都沒事的話，會先約出來跑步，然後找公園或空地練習，吃飯時間到了就看要去我家還是影山家吃，再一起看比賽的DVD……」

　　「等等……」菅原出聲打斷日向細數和平時沒兩樣的日常，他要聽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約會啦，約‧會。」

　　「約──」

　　「噓──」見日向差點驚呼出聲，菅原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會吧……日向的反應活像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一樣，難道……「你們該不會從來沒有約過會吧？」

　　「當……當然有。」如果單獨在一起的時間都算的話，他們可說是每天都在約會！日向努力說服自己，回答的語氣卻充滿不確定。

　　「跟排球或練習有關的不算哦。」

　　「唔……」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被菅原毫不留情地戳破，日向撇了撇嘴，目光轉向背對著他們的影山。

　　說來說去還不都因為他！

　　看著日向望向影山的眼神似乎有很多話想說，菅原的眉毛也跟著垮下，一起看向那個神經可能比木頭還粗的學弟。

　　察覺到背部傳來一股刺痛，影山一回頭就對上兩雙充滿怨念的眼睛，「怎、怎麼了？」日向就算了，怎麼連菅原學長也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菅、日向，怎麼了嗎？」大地也注意到兩人有些古怪的表情。

　　「沒事，你們繼續。」菅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日向不會想跟影山做些練習以外的事情嗎？比如說去哪個地方玩？」

　　聽見他的問題，日向眨眨眼睛，雙手交叉在胸前認真思考。

　　只見他一會兒閉眼一會兒皺眉，糾結的模樣讓菅原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竟然丟了一個這麼難的問題給他。

　　「日、日向，不用這麼煩惱……」正當他想叫日向別想了時，日向的嘴角忽然彎了一下，表情轉為豁然開朗，「其實都只有打球也沒關係。」

　　「咦？」

　　「雖然我也會想跟影山去不同的地方玩，爬爬山什麼的，但是影山在打球時是最開心的，我也是。」明朗的神情寫滿了喜歡還有包容，「所以做兩個人都開心的事就很好。」

　　「日向……」真是個好孩子，菅原以摸頭表達讚許。為了給懂事的後輩一點獎勵，他從書包摸出一疊抽獎券，「這些給你。」

　　「抽獎券？」前後翻看了一下，上面寫有各式各樣的獎品，例如頭獎是某知名遊樂園的雙人門票附飯店住宿券，二獎是液晶電視，三獎是洗衣機……

　　「這是商店街的抽獎券，我媽媽去買東西送的，不過之前送的都沒抽中，這些你就拿去試試手氣吧！」

　　「欸？可以嗎？有五張耶！」

　　「盡管拿去吧！」他們全家之前至少抽了不下二十次，別說母親最想要的三獎了，怎麼抽都是面紙一包的安慰獎。既然他們沒有中獎運，不如就讓即使順利交往了也需要有人從旁推一把的學弟試試手氣也好，「頭獎還沒被抽走喔。」

　　「欸？」

　　「要是抽中頭獎，就和影山好好去玩一玩吧！」灰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眨了眨。

　　日向花了幾秒消化菅原的話，總算理解過來，整張臉都亮了，他張開手腳高高跳起，「嗚喔，謝謝學長！」

　　「不用客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