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神崎,杉野馬上就把我們忘了呢。」這是業的評論,看著那彷彿在黑夜中開滿小花的背影,渚不能再同意更多。
神崎跟父母約好一參拜完就馬上回家,杉野便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去。
同班同學的單戀他們都看在眼底,自然不吝於從背後貢獻一臂之力。
前腳送走杉野和神崎,茅野跟奧田接在他們後面離開,都是女孩子畢竟不好逗留太晚,眨眼間只剩渚和業繼續留在神社前。
「啊,杉野同學還沒喝到甜酒。」渚這才想起最先提起要喝甜酒的人,卻最早走。
「我看他根本也忘了。」業毫不在意地道,「別管他了,我們去排隊吧!」他指向不遠處在排甜酒的人群,幸好隊伍沒拉太遠。
走到最後面,身體的活動一靜止,方才感覺稍微變暖的體溫又冷了起來,渚對著雙手呵氣,白色的霧氣一接觸到掌心立刻散開。
「渚,你沒帶手套嗎?」注意到渚的動作,業關心問道。
「嗯,不小心忘在家裡了。」嘴角彎出苦笑,這種天氣也能忘記帶手套出門,他真是個笨蛋。
「這樣嗎……」思索了會,業摘下自己的手套,不畏冰冷地包覆住渚的雙手,「很冰呢。」
「等、等等,業同學……」業突如起來的舉動讓渚刷紅了臉,「在外面這樣……不太好。」他壓低音量,緊張地四處張望。
「不會啦。」捏了捏緊握在掌心、比他小上一號的手,業大方地將自己的體溫和戀人分享,「在別人眼中,我們就像一對隨處可見的中學生情侶吧。」
「唔……」渚無法反駁,但也很難說是好。
確實單看外表的話,很難一眼分辨出他是男生,就連同班同學也有好幾個是在游泳課時看他脫去上衣,才確認他的性別。
抬頭看了眼正專心幫他暖手的業,一股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注意到他的目光,業看向他,他反射性地挪開視線。
僅憑那短短交會的瞬間,業就捕捉到從天空色眼底逃走的情緒,他沒說什麼,繼續用指腹搓揉渚的手背。
接過盛裝甜酒的紙杯,燙熱的溫度溫暖了手心,渚不禁漾開幸福的笑容。他湊近杯緣啜飲,輕甜的滋味在口腔裡散開,「好好喝。」
「嗯,味道確實不錯。」不會太甜,酒味也不會太重。
他們靠在神社外圍的欄杆旁,眺望遠方的夜景。
跨年夜大部分的人都會守歲,放眼望去幾乎每戶人家都燈火通明,宛如天上星子的倒影。
「還有人在放煙火。」渚看見遙遠的彼端仍有火光直升天際,在夜空裡綻出五顏六色的光景。
真是好興致,一般人家頂多放放鞭炮,畢竟要在城市裡自行施放煙火會有諸多不便,要注意電線什麼的。
單手撐著下顎,業也看著遠方的煙火,火花一散盡,便化為煙霧緩緩散去,參差不齊的顏色在空中劃出一條混濁的河。
「嗯哼……果然還是差太遠了。」口吻透著真心的可惜。
「什麼差太遠?」沒頭沒尾地,渚一時無法理解業話中的含意。
「啊……抱歉。」渚一頭霧水的表情讓業忍不住失笑,「我是在說那個,」他指著前方那些尚未散盡的煙縷,「不覺得看上去很像髒掉的極光嗎?」
「極光?在北極才能看到的那個?」
「嗯。」
渚記得曾在書上看過極光的照片,是非常美麗、由各種顏色的光束變幻交替,形成會移動的光影。
眼前亂七八糟的煙霧根本不能比……應該說要聯想都很難,業到底是怎麼想才會想到極光去?
認識到現在過了快三年,他仍很難理解他的思維。
接收到渚納悶的目光,業解釋道:「在我小時候,我父母曾帶我到挪威去。」令人屏息的美景在他的童年留下深刻的回憶,「我一直很想再去一次。」
「原來是這樣。」渚點點頭,這麼說的話他就能懂了,「那你剛剛有向神明許願嗎?希望能再去一次之類的。」
「這個嘛……你想知道?」絳紅色的眼睛瞥向渚,業的嘴角彎起高深莫測的弧度。
以為自己問了不好回答的事情,渚連忙搖頭,「業同學,你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
「噗!哈哈……」
「業同學?」渚被業的反應弄得莫名,他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你啊……」待業終於笑夠,他又往渚的方向挨近了些,身體微微前傾,「我本來以為你會說『想』,那我就會說『來我家就告訴你』。」
在說話的期間,業又縮短了他們的距離,近到他能感覺到業的吐息。
渚的腦袋轉了幾圈,總算聽懂業話中有話的意思,瞬間燒紅了臉,「欸?現在嗎?可、可是……」
「我家現在沒人,爸媽跑去親戚家跨年了。」
「呃……」渚不會不想去,問題是他母親那邊……再說這也太突然了吧?至少五分鐘前的氣氛還完全沒有走往這個方向的跡象,「業同學,你怎麼突然……?」
「這個嘛……」業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一臉清爽地道:「因為我突然想成為知道你初夢內容的第一個人吧!」
「少騙人了!」渚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他才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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