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惡魔的獻禮

【HQ/影日】笨拙的戀愛方法 09

　　比分只差兩分，日向的班級目前落後一球，球現在在三班手上。

　　打籃球的全場果然和排球差很多，滿場跑下來除了隸屬於慢跑社的同學，和比賽場地寬廣度更勝一籌的足球社之外，疲勞感漸漸襲擊其他人。

　　日向跟影山也不例外。

　　「影山！」三班的持球員在球被抄走前，勉強傳出來給影山。

　　「影──山──喔喔喔喔喔！」稍微落後影山一點的日向看到這情形，馬上加速往前狂奔。

　　影山不知是累了，還是長期累積下來的習慣，聽見日向的聲音，明明只有喊他的名字，後面並沒有加上『舉過來』或『給我』，反射性的，他竟然失手把球傳給日向。

　　「『欸！？』」無論是對手還是隊員，看到影山的誤傳都傻住了，莫名其妙接到球的日向也不例外。

　　「糟糕！」影山自己也錯愕了，連忙朝日向跑去要把球搶回來。

　　「咦？啊？」突如其來的超展開讓日向一時反應不過來，再加上前面還有一個來勢洶洶的影山，他只能捧著球杵在原地。

　　「日向，這裡！」同隊的隊員擺脫防守，跑出空檔接應日向。

　　「啊？喔！」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日向在影山準備伸手抄球前傳了出去。

　　嗶──！

　　接到球的隊友順利得分，比數再度拉平。

　　「啊……可惡！」影山有些懊惱，自己居然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失誤。

　　「影山，你沒事吧？」沒有因為對方傳球失誤而僥倖得分的喜悅感，日向比較擔心影山。不會是因為他剛剛那麼大聲喊他，讓影山產生是在打排球的錯覺吧？

　　日向是真的在替他擔心，影山本來就沒打算責備日向，純粹是他自己不小心，很乾脆的擺了擺手道：「嗯，沒事。」

　　「真的？」

　　「真的啦，下一球一定會贏回來！」

　　「嗯！」

　　三班喊了暫停，見影山沒事，日向放心的跑去和隊友集合，影山也回到三班的休息區。

　　「抱歉，我剛剛失誤了。」坦率的和同學說抱歉。

　　「沒關係啦，下一球贏回來就好。」

　　「是啊，尤其是和認識的人一起打的話，真的很容易會不小心傳錯，多注意一點就好啦！」

　　其他同學也沒多少放在心上，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其中一位感覺和田中學長很像的人甚至趁機惡作劇似的踢了影山一腳。

　　利用補充水分的時間，日向看著影山和班上日常相處的樣子。

　　原來他能和其他同學好好互動啊……這是當然的，日向自己在班上也有交到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

　　怎麼說呢？就他看到的部份，扣掉二、三年級的學長，影山出乎意料的在這方面格外謹守禮節，對前輩都有一定程度的尊重。

　　反觀面對同為一年級的月島跟山口，和月島是明顯處不來，雖然月島那邊大概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山口的話與其說是不合，根本就是不熟，可能連話都很少講。

　　至於他就不用說了，吵架的次數可能還比較多。

　　再加上他知道影山國中時的事情，所以下意識以為影山在班上大概是屬於比較獨來獨往的類型，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樣？

　　嘛……反正他能跟其他人好好相處也是好事。

　　是說，他幹嘛這麼在意？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腦袋。

　　就算影山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他們本來就幾乎只有練習時間才會碰面，如果問影山自己的事情，對方不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日向很清楚這點，但是為什麼胸口會感覺悶悶的呢？

　　來不及思考，暫停時間一晃眼就過了，日向很快把這些暫時無關緊要的問題拋諸腦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最後幾分鐘的比賽上。

§　§　§

　　球類項目結束，第一天最後的重頭戲在操場上舉行，周圍擠滿了替自己班上，或者心目中的『王子』加油的人。

　　例如日向大老遠就看到有女孩子舉著寫上『球場上的王者─影山』的牌子，旁邊還畫了幾個愛心符號。不知道那個稱號是從哪打聽來的，女孩子的情報網向來可怕，殊不知那對影山來說其實是禁語。

　　他還能聽見她們拉開嗓門拼命替影山加油的聲音，日向不高興的瞪向影山。

　　「幹嘛？」對自己受歡迎的部份完全沒有自覺，影山蹲下來拉筋暖身，準備迎向待會的四百公尺接力。

　　「沒事。」嘴巴上說沒事，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日向跟著暖身，腦子裡卻是在想著影山受歡迎的原因。

　　那些女生知道嗎，影山是會把小孩嚇哭的人喔？而且又暴力、又不體貼，經常揉他捏他，找他吵架；還很小氣，一顆包子也要斤斤計較。

　　「為什麼這種人會受歡迎啊……」日向的自言自語傳到影山耳中。

　　「啥？你在說什麼？」

　　「你看那邊啦、那邊！」伸手指向影山的啦啦隊陣營。

　　順著日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影山總算注意到寫上自己名字的加油扇子跟布條。努力半天的啦啦隊眼見終於獲得影山的注目，更賣力的尖叫了。

　　「什麼啊……那個？」影山只覺得莫名其妙。

　　「唔……」受歡迎還沒自覺的人更讓人生氣，「竟然有那麼多女生幫你加油。」

　　「……我又不在意。」也沒興趣。

　　日向當然知道影山不會放在心上，這單純是男生的競爭心態啦！尤其他知道影山各種多到爆的缺點，才更想不透對方為什麼會受女生歡迎。

　　果然只要長得帥就行嗎？是說這傢伙哪裡帥了？

　　日向打量著影山那張他幾乎天天都在看的臉。

　　大部份的時間都是頂著一副看上去不怎麼和善的面無表情，只有面對排球的時候會比較多變。幾乎不太笑，或者笑起來就另一種意義來說也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但是若遇上順利得分，搭配偶爾放開來的吶喊，由衷的灑脫笑容還挺……好看的。

　　其實影山對喜怒哀樂出乎意料的坦率，或者該說他本來就是依靠本能在行動的類型。看到喜歡吃的東西會跟他一起不顧形象的流口水，即使不明顯，他也能看出每次學長說要請客時，從對方臉上閃過的欣喜。

　　當他不小心被球K到，或者受傷，影山都是第一個衝過來的。雖然開口一定是先罵人，可是幫他檢查傷口的手會很輕很溫柔。他也很清楚影山有時是因為擔心才罵他，只是總會忍不住想回個兩句。

　　他也覺得他專注的神情很不錯，明明實力已經很強了，卻一點都不懂得偷懶，反而更嚴格鞭策自己。

　　還有還有，弱點是很怕讀書跟考試，聽到就會石化跟停止呼吸的程度。

　　這些都是他知道的影山。

　　「……怎麼了？」注意到日向的視線，影山也看向他。

　　舉行四百公尺接力的時間差不多是在傍晚，夕暮的太陽沉在山腰，沒有變紅，維持著金和黃但不刺眼的顏色，將遠方的雲海染成一條金黃色的河。

　　正好在自己身後，影山面對的方向。

　　金色的河流倒映在影山眼睛裡，裡頭原本是沉穩的黑，粼粼的閃爍稍微柔和了凜冽，臉上的汗水跟著折射出一抹晶瑩。

　　在夕陽的加成效果下，那張原本就端正的臉好像比平常更好看了。

　　日向的心臟不知不覺漏跳一拍。

　　這種感覺很熟悉，不久前才經歷過，暑期合宿的倒數第二天，被影山牽著手的最後一晚。

　　好吧……他就『勉強』承認影山有點帥好了。

　　「沒什麼。」當然這種事他才不會跟影山說，然後日向暗自許下新的目標──

　　總有一天，他要比影山更受歡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