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受到驚擾,維克托伸了個懶腰後睜開眼睛坐起身,抬手一摸就摸到臉上的濕潤。他看看指尖,再看看一旁的勇利,不是很確定地開口:「勇利,你在哭嗎?」

 

  「不是啦……」

 

  確定戀人不是在哭,維克托取了吹風機過來示意要幫他吹頭髮。

 

  勇利坐在維克兩腿間的地毯上,吹風機的暖風在頭頂上吹拂,修長的手指溫柔地一縷一縷順過髮絲,他乖順地讓對方幫自己把頭髮吹乾。

 

  「我就想說我應該還沒做會讓你哭的事情才對。」維克托笑著道。

 

  「『還沒』是什麼意思啊?」沒漏聽維克托話裡的玄機,不過勇利比較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維克托,你最近很累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記得以前在日本的時候,除了對方剛來的第一天,他幾乎沒看過他在其他時間假寐。

 

  直到維克托重回賽季,他也想說就算是他,在賽季中多少也會感到疲累,再加上要飛往不同國家的時差問題等等,找時間休息很正常。但是最近對方常常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他不禁有些擔心。

 

  「不會啊,為什麼這麼問?」確認底下的頭髮都吹乾了,維克托關掉吹風機。

 

  「想說你最近常常在沙發上睡著。」

 

  「大概是躺著看電視太舒服了才會不小心睡著吧,沒事的。」維克托揉了揉勇利乾爽柔順的髮絲,嘴角彎起讓他安心的弧度。

 

  「真的嗎?」勇利仍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維克托加重語氣保證道,接著換了話題,「對了,關於自由滑,雖然就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是無所謂,不過難道勇利不想要表達出自己從接觸滑冰到現在所得到的榮耀嗎?」

 

  「我不覺得自己有可以用榮耀來稱呼的地方。」一說到這個話題,勇利不自覺抱著膝蓋縮了縮身體。

 

  還是對自己不夠有自信嗎?「GPF銀牌、日本大賽金牌、四大洲賽銀牌跟世錦賽第四名的人在說什麼啊?」維克托一一細數勇利這一年來的戰績。

 

  「哈哈……」勇利尷尬地笑了幾聲,「跟其他人比起來這很普通啦。」畢竟以前的他走的是不擅長決勝負的路線,又是這個年歲了,跟其他在賽事上都表現得轟轟烈烈的選手相比,他的滑冰之路真的不能說是精彩。

 

  而且如果沒有滑冰,他就真的完全是個平凡、沒有任何魅力的人了。

 

  「勇利明明就一點都不普通。」維克托思索了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把勇利從地上拉起來,「對了!」

 

  「怎、怎麼了?」被不明所以地連拖帶拉扯進臥房,勇利一路上踉踉蹌蹌地差點沒跌倒。

 

  「來,站在這邊。」維克托把勇利帶到連身鏡前,「看著鏡子。」他站在他身後道。

 

  「要做什麼?」勇利被維克托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跟著我念喔!我的名字是勝生勇利,24歲!」

 

  「啥?」這不是他之前每次滑『YURI on ICE』的開場白嗎?而且他的語氣才沒有這麼歡快。

 

  「快念。」維克托催促道。

 

  「喔……喔,我的名字是勝生勇利,24歲。」

 

  「我是日本的王牌。」

 

  「等等,你在叫我念什麼啊?」這種話叫他自己說出來?

 

  「不是說每天對著鏡子讚美自己,久而久之就會變得有自信嗎?」

 

  「可是……」他是有聽過這種說法,但是真的要實行又是另一回事,這是哪種羞恥play

 

  「不管是克里斯還是尤里,甚至是奧塔別克,他們都能輕易做到的喔。」維克托的表情看上去相當愉快,雙手卻結結實實地壓著勇利的臉頰兩側,不讓他的頭亂動。

 

  「唔……」勇利無法否認,只能強迫自己開口複述維克托的話,「我是日本的王牌。」他可以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臉慢慢地變紅了,甚至出了不少汗,明明房間一點也不熱甚至還有些冷。

 

  「勇利,不可以閉眼睛。」對勇利的企圖瞭若指掌,維克托提醒道,「下一句,我是GPF的銀牌得主。」

 

  「我是GPF的銀牌得主……」一一重述維克托口中說出來的豐功偉業,勇利到最後差點沒因為羞恥而吐魂。好不容易才全部講完一遍,維克托卻出了作業給他。

 

  「好,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說一百遍喔!」漾著俏皮的笑容,某人說出來的話卻像惡魔。

 

  「NO──!」

 

  坐在房門口,勇利抱著頭慘叫和自家主人開懷大笑的精彩模樣映在馬卡欽漆黑的瞳孔裡,「汪!」牠也叫了一聲跑進去繞著兩人跑圈,夜晚的寢室盈滿了嬉鬧的聲音。

 

 

  「嗚哇,你那張臉是怎麼回事?」尤里被勇利那張看起來像三天沒睡的臉給嚇了一大跳。

 

  「說來話長……」昨天最後到底念了幾次勇利沒數,不過對他來說絕對遠比以往任何一次比賽都累,精神上的。

 

  不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米拉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道:「你沒叫維克托節制點嗎?」

 

  由於受了不少精神轟炸,勇利沒有馬上意會過來,倒是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尤里毫無顧忌地開口:「什麼嘛,原來是縱慾過度啊。」

 

  關鍵字一出,原本在冰面上練習的人都瞬間定格轉頭看向勇利,臉上全寫著了然的神情,或許還有一點同情。

 

  「咦?不、不是那樣!你們誤會了,聽、聽我說……」勇利整個慢半拍才回神,手足無措地解釋道,這個誤會可大了啊!

 

  「沒關係啦,你們是情侶這很正常啊!」米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當然,一點幫助也沒有。

 

  「就說不是了!」勇利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昨晚的來龍去脈說明清楚。

 

  「確實是有這種說法,不過對勇利來說很辛苦吧?」還算挺了解勇利性格的米拉不禁有些同情他,也真虧維克托捨得對他用這種方法。

 

  「這算哪門子的方法啊?跟瀑布比真是太輕鬆了。」

 

  「我寧可選瀑布……」這是真心話。

 

  「瀑布怎麼了嗎?」米拉問道,她知道去年的『溫泉on Ice』,卻並不清楚細節。

 

  「維克托那個混蛋……」一想起那段慘烈的日子,尤里邊抱怨邊把去年他在日本修行的經過說給米拉聽。

 

  在聽尤里講述維克托是如何亂來地把他丟去寺廟跟瀑布的時候,勇利覺得口有些渴,欲喝口水才發現水壺快見底了,便離開冰面走往茶水間裝水。

 

  去的路上無意間聽到雅科夫跟維克托說話的聲音,本不以為意,卻在聽到某個字眼時停下腳步。

 

  他知道偷聽是不對的,卻仍無法自拔地放輕步伐尋找聲音的方向,然後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雅科夫跟維克托相對而立,由於光線不是很充足,兩人身上都籠罩了大片的陰影。

 

  「這樣嗎?」雅科夫的口吻聽上去很平穩,似乎對於維克托的決定一點也不驚訝。

 

  「嗯,這個賽季結束後,我要引退。」維克托難得正經地向教練報告自己的計畫。

 

  「嗯,我知道了。」和一年前不同,雅科夫相當乾脆地接受了。

 

  「我以為你會反對呢。」雖說他多少猜的岀這次雅科夫會同意,在真的提出來前卻也不是那麼有把握的。

 

  「哼,那是因為你去年根本是在亂來。」雅科夫哼了聲,「可是今年你是有仔細考慮過了對吧,只要你有想清楚,我就不會反對。」

 

  「雅科夫……」這大概是第一次,維克托由衷地從心底感謝這個在身邊照看自己超過十年的教練,「謝謝你。」他倾身抱了一下對方,用力地。

 

  「想好引退之後要做什麼了嗎?」雖說這個答案不用問他也知道。

 

  「嗯。」維克托點了下頭,即便光線不是那麼明亮,雅科夫仍能看到對方晶藍色的眼珠裡閃著決意的光芒。

 

  「要當教練你還太嫩了,還不好好學學,像去年那樣還要學生安慰你真是太丟臉了。」

 

  「是、是。」

 

  「在那之前,就好好完成你最後的賽季吧。」雅科夫笑了一下,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維克托就算要引退,也會在最後留給世界一個全新的傳奇。

 

  一個選手最完整的型態,目前除了維克托恐怕暫時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是。」

 

  他們沒注意到,方才這算是機密的對話已經被躲在附近的勇利給聽見。

 

  聽到這些話,他震驚到久久無法回神。

 

  維克托要……引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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