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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返校日第四天

  地點:黑館

  
  在褚冥漾的房內,冰炎跟褚冥漾兩人雙雙瞪著從桌上冒出來的物品,旁邊還躺著一封信。

  那是一小瓶藥水,量非常少,裝在類似許願瓶的玻璃容器裡,差別在於封口不是軟木塞,而是非常漂亮,很像水晶的瓶蓋,和瓶子一樣是深綠色的,在燈光的折射下閃出神秘迷人的光芒──

  但是一定有問題。

  褚冥漾可沒忘記不久前才收到裝著娃娃的精美禮盒,緊接而來的就是詭異的訊息和難以忘懷的活動。

  所以他是不會被騙的,被裹著糖衣的毒藥給欺騙。

  除了第一天的狀況比較多,後面兩天就還好了。

  第二天褚冥漾還特地用一堆樹葉綁成樹衣套在身上當做掩護,即使這樣看起來很俗辣,但總是保命要緊。

  然後昨天他終於曉得後面兩天會如此和平的原因了。


  真的只是偶然,褚冥漾只是在移動的過程中偶然目睹,某個白髮惡鬼行兇的過程。

  「給我站住!」被這麼一喊,褚冥漾原本小心翼翼挪動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連忙回頭張望,卻沒看到半個人。

  四處找了一下,終於在不遠處的小徑找到聲音的來源。

  有兩個人正在面對面對峙,令褚冥漾訝異的是其中一人是冰炎,可是剛剛那個聲音肯定不是學長的,難道是另一個人?

  站在學長面前的,是個不認識的同學,身上帶著傑克娃娃,表情跟身體都很僵硬,緊抿著唇,眼睛瞪的老大,挺起胸膛攔住學長的去路。

  看起來非常勇猛,如果冷汗沒有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話。

  所以剛剛那句給我站住是他喊的嗎?

  下一秒褚冥漾的疑惑就得到解答,那位同學再度開口,是同樣的聲音,方才的魄力卻全無蹤影還變得結結巴巴。

  「把…把娃、娃娃……把娃娃交出來!」不只講話結巴,仔細一看全身上下都抖個不停。

  ……同學,你還是快離開比較好吧。褚冥漾忍不住冒出三條線。

  他不曉得該吐槽對方有勇無謀,還是該稱讚勇氣可嘉,至少他沒聽過有人敢這樣對學長說話。

  但是既然有了起頭,氣魄好歹也要維持一下吧?

  學長什麼都還沒做,連話都沒說,只是眼睛微微一瞇,對方的膝蓋就軟了下來,差點沒站穩。

  在這同時冰炎有了動作,他往前踏了一步。

  只見學長往前一步對方就退後一步,身體也越來越縮,很快就被逼到無路可退。

  ……好像學長才是被威脅的一方吧,怎麼局面整個反過來了?

  始終沉默的人終於開口,「你是要自己交出來,還是我動手?」用的是不慍不火的語調,聽起來卻威脅十足。

  此話一出,那個不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還是玩什麼遊戲輸了才被推出來的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臉色慘白的貼著身後的樹幹。

  「……」依褚冥漾對學長的認識,冰炎在大部分的情形下不能算是很有耐性的人。

  尤其是面對敵人的時候。

  果然下一秒,冰炎就涼涼的下最後通牒:「給你三秒鐘,三、二……」

  「等、等等!」大概是猜到冰炎親自動手會是什麼下場,那位同學不再磨蹭,立刻把傑克交了出來,恭敬的用雙手奉上。

  冰炎瞥了對方一眼,一個彈指,那尊娃娃瞬間燃起火苗,不一會就燒個精光,主人也在娃娃起火的同時落跑。

  單方面的威脅,單方面的放火,單方面的乾脆俐落。

  後來褚冥漾才知道,冰炎在把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完後,就會在學院內四處逛,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清理」──

  清理敵人。

  他深深覺得跟學長同隊真是太好了,若有絕對不想與之為敵的排名,冰炎肯定是第一名。


  到了今天早上,先是收到一封簡訊,上頭寫著第二階段從中午開始,檢查結界的工作則是從下午一點,需要的東西會在十一點五十七分送達。

  既然他會收到這封簡訊,就表示是閃光團獲勝了吧。

  是説雖然賺到一個上午的自由時間,褚冥漾卻無法真的就這麼給他爽爽的過。

  所謂禮多必詐,他怎樣也不相信學校會平白無故讓他們放半天假,搞不好第二關會比前面三天還要驚悚。

  而且那個十一點五十七分的時間也超詭異,硬是比正午早了三分鐘,肯定有問題。

  「既然知道有問題就給我坐下來休息。」冰炎看上去完全不擔心,正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翻書。

  欸……學長你都不好奇嗎?

  紅眼瞪了過來,「好奇就會知道答案嗎?學校想整你的時候曾經提早告訴過你嗎?」不愧是從小就在學院混到大,顯然在這方面冰炎有很深刻的體悟。

  ……說的也是。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哪裡是學校花招百出的對手?

  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褚冥漾只好拿出課本來複習,等十一點五十七分一到,藥瓶跟信就出現在他桌上。


  「……最好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藥。」冰炎將信封拆開來,褚冥漾也湊上去看,紙上只寫了短短幾句,連那瓶藥喝下去會有什麼作用都沒寫。

  信上只說藥只能由其中一個人喝,必須在十二點前服用完畢,進一步的說明會在整點另行通知。

  順帶一提,要是沒在規定的時間內喝下也會自動淘汰。

  ……藥名呢?藥效呢?什麼都沒說誰敢喝啊,這是要他們怎麼決定?

  「被擺了一道。」冰炎的臉整個黑了下來,信紙被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難怪會這麼趕,連藥的內容都不肯透露,就算要讓他們在三分鐘內決定由誰喝都很匆促,更遑論找其他人交換訊息。

  「……怎麼辦?」褚冥漾問,但是冰炎也沒辦法立刻做決定。

  褚冥漾想了想,或許由他來喝比較好吧,畢竟對第二階段的內容除了這瓶神祕的藥之外一無所知,這三天會有什麼狀況也沒人曉得,就算真有什麼奇怪的作用,至少學長沒事的話總是比較有辦法應對吧。

  歪了歪腦袋,褚冥漾看向冰炎徵求同意。

  冰炎皺著眉,將藥瓶打開聞了一下,沒有任何味道,又滴了一滴出來分別用幾個法陣測試,也都沒有反應。

  看來學校是刻意完全不讓他們有機會去分析裡頭有什麼成分,他思忖了會後道:「我來喝。」

  「欸?」為什麼?

  「要是出了什麼奇怪的差錯,你有辦法應付?」

  ……是沒辦法,可是學長你在旁邊啊!

  「那萬一被送到別的地方呢?」冷冷的一句砸了過來。

  「呃……」要是有奇怪的作用又被送到別的地方,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吧,只是就算是這樣,褚冥漾也不想讓學長喝下那瓶莫名其妙的玩意,哪怕以他們兩人而言,對方才是最不需要擔心的那一個。

  捕捉到褚冥漾的心聲,冰炎的眼神柔了下來,語氣半是無奈半是一點點的寵溺道:「那種事情,我也是一樣的吧。」

  褚冥漾微怔,半响才意會過來。

  也是呢……不想讓戀人涉險的心情,學長又怎麼可能會比他少,更何況他的確是三不五時就需要讓人擔心的那一個。

  「褚,我說過了,不准你那樣想。」紅眼帶著淡淡的警告,冰炎打斷褚冥漾不自覺又興起的自卑感。

  「是!」這次他倒是馬上就振作起來。

  雖然偶爾還是會忍不住自我貶低一下,但是褚冥漾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一陷入負面情緒就是一大段時間,他學著在發現的當下立刻跳脫出來。

  與其感嘆哪邊不如人,不如想想要怎麼加強。冰炎說過的話他銘記在心。

  因為已經決定了,他要抬頭挺胸的站在他身旁。

  「嗯。」讚許似的點了下頭,冰炎朝褚冥漾露出鼓勵的微笑,準備將藥水喝下。

  褚冥漾想,他這時應該也要說點祝福的話,腦中掠過幾個句子,他從中選了一句道:「學長,一路好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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