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惡魔的獻禮

　　深夜時分，壁上的指針剛爬過凌晨十二點，影山在他那張不算寬敞的單人床上輾轉翻了幾圈後，終於投降似地張開眼睛。

　　平常這個時間早就進入深度睡眠的他，今天不知為何翻來覆去始終難以成眠。

　　街燈的光芒從半掩的窗戶投射在天花板上，光線在漆黑的空間裡切割出鮮明的區塊，他坐起身，反射性地摸了下脖頸，這才注意到口腔跟喉嚨都異常乾渴。

　　難怪會睡不著。影山很快就找到失眠的原因，他掀開棉被，打算下樓去倒點水喝，否則再無法入睡的話等等四點會爬不起來晨跑。

　　扒了扒凌亂的黑髮，打了個超大的呵欠，在模糊的視野中無意間瞥見另一個害他失眠的元凶──褲襠部位正隆起一個不太自然弧度。

　　……還有這裡啊。影山頓了一下，即使是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間，不習慣做這種事的他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沒辦法了，只能先解決再出去喝水，不然在這種狀態下走出去要是撞見可能也還醒著的父母就尷尬了。

　　緩緩拉下睡褲，那個地方還只是略微抬頭的半軟狀態，尚未分泌出黏滑的液體。

　　他先用左手固定好下拉至大腿的褲頭，再用右手握住自己的性器開始上下滑動，長年觸球的指尖和掌心都覆了一層薄繭，對於脆弱的皮層相對來說又是另一種刺激。

　　「嗯……」不自覺低吟出聲，物理性的撫慰讓他的性器漸漸膨脹到變得堅挺，頂端開始分泌出透明的黏液，慢慢往下淌流到正在撫弄的手和整個部位。

　　多了潤滑的輔助，讓發洩的過程更加順暢，影山閉起眼睛，任由快感侵襲腦神經，粗重的喘息和濕潤的聲音攪和在一起，在安靜的夜裡聽上去格外色情，和看似禁慾、清一色運動雜誌與健身器材的室內擺設形成強烈的對比。

　　快了……就快了……他等著巔峰的來臨，滿腦子只想著快點做完才能早點就寢，省得耽誤寶貴的練習。

　　以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男生來說，像影山這樣不靠雜誌、不靠影片、連想像都不必，光靠摩擦就能去，找遍全烏野高中恐怕也就他一個。

　　可惜他身邊並沒有能討論這種事的人，否則肯定會對他這樣浪費青春與不知DIY能如何美好的行為來個正確的健康教育。

　　要知道，高中男生能收藏的教材可多著。

　　「呼、哈……」再一點、再一點點……他全身泛出薄汗，繼續用單手賣力套弄，總覺得今天花的時間好像比平常久。

　　這到底算不算持久影山其實沒什麼概念，對現在的他來說與其這方面持久，還不如比賽時的體力持久更好些，殊不知這兩者其實是建立在相同的基底上。

　　握著硬挺的性器，肉色的器官上浮出青筋，正因興奮而細微的顫抖著，幾滴精液在影山沒注意時不慎滴落到床單上。

　　應該再摩擦個幾下就能射了。

　　「我還要喝、我沒醉！」

　　「好好好，你沒醉，快點走好。」窗外忽然傳來發酒瘋和安撫的聲音，晚歸的行人正巧從底下走過，把神智差點就要整個陷進快感的影山嚇了一大跳。

　　他這才想到自己只有拉好紗窗，並未將多少能阻隔聲響的玻璃窗也關上。驚覺到這件事，他連褲子都來不及拉，抓著睡褲邊緣就三步併做兩步衝上前，把窗戶啪的一聲用力闔上。

　　雖然他沒發出什麼奇怪的呻吟，但是在這種安靜到連樹葉的摩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夜晚，再小的動靜都很難保證不會被人聽見。

　　心驚膽顫了一會後，他總算重新振作，雖然性器也因此稍微軟了下去，不過基本上還是保持一定的硬挺度聳在那裡，提醒他任務尚未完畢。

　　影山嘆了口氣，認命地回到床沿，就算已經沒興致了，不把累積的東西射出來也只會更難受而已。

　　他重新進行撫弄的動作，或許是被中斷過的關係，這次怎麼弄都不順利。

　　不管怎麼摩擦，就是半卡在那要出來不出來的樣子。

　　影山漸漸感到不耐煩，不是說沒有快感，而是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接著想起偶爾在趴著假寐時，從聚集在座位附近討論Ａ書或Ａ片的男同學們那聽來的情報。

　　聽說，DIY也是有技巧的。 

　　除了摩擦莖部，往下揉捏囊袋會更有感覺。

　　往下是吧……真是麻煩。嫌麻煩歸嫌麻煩，影山仍空出左手往下伸去，手指順著囊袋的弧度搔刮，在碰觸到的同時身體一緊，腦門嚐到了與以往不同的快感。

　　原來是這樣……試了幾種撫摸的方式後，他很快就掌握到怎麼摸會舒服的訣竅，預告射精的跡象總算又回來了。

　　還有呢？除了技巧之外還有什麼呢？

　　寫真女星、Ａ片女優……他幾乎沒看過那種東西，也不知道該怎麼腦補那些色情的畫面。至於現實中會遇到的女生，坦白說班上的女同學他大多沒說過話也不太有印象，說的上話的頂多就清水學姊和谷地同學吧，但是把認識的人當配菜怎麼想怎麼怪，他也對女性所謂柔軟的身體和香味什麼的沒多大興趣。

　　那心儀的對象？

　　這倒是有一個。日向的臉浮現在影山腦海裡。

　　「唔……」一想到日向，像是要抵達高潮所欠缺的最後一片拼圖終於被他拼湊完成了，雙手自然而然地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他們現在的關係僅止於親吻，大部分都是蜻蜓點水那種，只有偶爾才會稍微深入一點去探索彼此的口腔，除此之外或許是基於知識上的缺乏，目前尚未有其他更進一步的後續動作。

　　所以影山至今都還不曾把日向當成發洩的對象，對自慰也並不熱衷，總是等累積到一個程度才會適當的解決一下，以高中生來說思想簡直健全到不行。

　　可是沒想到一旦想像了日向，妄想上的進展就停不下來了。

　　他想起那張紅潤的嘴唇和他的貼合時的柔軟觸感，以及輕輕摩娑時會從喉間吐出的綿軟羞怯的可愛聲音。

　　當有機會深入對方溫熱的口腔，舌尖和他吸吮糾纏的感覺美好到不可思議，他現在才想到日向的口腔或許很敏感，因為有的時候，那個嬌小的身軀會倚靠在他身上有意無意的磨蹭，像是撒嬌也像是渴求更多──

　　『影山……』原來中性沙啞的嗓音可以動聽到這種程度，影山滿足地嘆息。

　　和他接吻後的日向總會呈現異於平常的誘人姿態，發紅的臉蛋、沿著嘴角淌下的唾液、努力仰起的脖頸。

　　他會用濕潤的眼睛看著他，橙色的眼珠會眨出一層迷濛的水霧，邊喚他的名字邊脫下運動服，露出纖細卻勻稱的身軀；接著他會替他脫下短褲，白皙的大腿就在面前任由他撫摸，再順著往上滑的角度，誘導那雙合攏的腿為他敞開──

　　低吟一聲，性器頂端射出濃稠的精液，來不及拿衛生紙，白濁的液體全數噴灑在地上。

　　「哈、哈……」胸膛劇烈地起伏，影山低著頭，若不是手上沾滿了自己的東西，他真想拿來摀住臉。

　　完全不懂為什麼畫面中的日向會變成突然主動脫衣服的超展開，雖然也不是沒看過。

　　只是這是他第一次邊想像邊做，一下就跳到對方渾身赤裸甚至為他張開大腿的畫面，總有種好像越過了某條不該跨越的界線的罪惡感。

　　而且眼下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將隨著凌晨的逼近來臨。

　　影山瞥了眼地上那些可疑的液體，有幾滴不小心滴在胯間的床單上，估計是剛才在撫摸時沒注意到才沾上的。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先抓了幾張衛生紙胡亂擦拭一通，再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間摸來抹布好湮滅這些屬於年少衝動的證據。

　　等他重新躺回床上已經超過一點，早就忘了原本起床的目的是為了要喝水，不過反正現在也不渴了，那些由生理現象引起的口乾舌燥早已從方才的行為獲得正確的紓解。

　　影山闔上眼睛，這次只用了不到三分鐘就睡著，一夜無夢的好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