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惡魔的獻禮

【HQ/影日】笨拙的戀愛方法 10

　　「各就各位！」四百公尺接力的選手分別在操場的四個點就定位置。

　　「影山，我不會輸給你的！」他們現在衝社辦的比數早就破百了，後來直接換算從個位數重新累積，他目前是70勝72敗。

　　影山只覺得接力賽絕對不能輸，剛才的球賽他們班最後以三分之差落敗，這場再輸掉總分就贏不了一班了。

　　待槍聲一響，每個班負責打頭陣的第一棒同時從起跑線衝出去。

　　「加油、加油！」日向一邊關注前面幾棒的情形，一邊擺好衝刺的姿勢，隔一個跑道上的影山也同樣留意戰況。

　　棒子目前傳到第三位選手手上，領先的是他們班，一班稍微落後一點，不過完全不能大意，尤其最後一棒的選手是日向。

　　所以影山一接到棒子就馬上衝出去，果然跑沒幾步就聽見日向經常出現的無意義吶喊從後方逼近。

　　「哦喔喔喔喔喔──！」一眨眼，日向已經跑到他身側。

　　影山自然不可能退縮，兩個人幾乎是並列往終點衝，用不相上下的時間衝過白線。

　　誰贏了？他們看向裁判，裁判拿著第一名跟第二名的旗子走過來，把寫著『1』的旗子交到影山手上。

　　「太好了！」三班的同學跟著爆出歡呼聲。

　　「可惡……」雖然不甘心沒在最後超過影山，但是拿到第二名也很不錯了，日向漾起大大的笑容，高舉寫著『2』的旗子奔向跑過來迎接自己的同學們。

§　§　§

　　「影山，你不去頒獎典禮嗎？」最後的總分三班以些微的差距拿到第二名，現在操場上正在舉行簡單的頒獎儀式。

　　跟整天下來的賽程相比，儀式顯得枯燥又無聊，落跑的同學不計其數，例如躲到校舍後方避難的學生就有兩名。

　　反正只要最重要的班長有留下來就行了。

　　「嗯。」又是籃球又是賽跑，饒是影山也累了，倒是日向仍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跟影山一起躺下，日向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天空呈現兩種不同的顏色，靠近西方是鵝黃的淡彩，越往東邊越深，是預告夜幕即將降臨的紫。

　　他們正好躺在中間，淺色的紫黃在天空溫和的交錯，舒適的晚風徐徐吹拂，彷彿特意安排般，場景和氣氛都恰到好處。

　　影山和日向也很配合，沒在這時進行破壞氣氛的爭吵，難得一起安靜下來享受這愜意的景色。

　　沒多久，影山就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不會吧，日向這麼快就睡著了嗎？

　　影山忍不住滿臉黑線，他原本只是打算假寐一會，結果最有精神的人竟然先睡著了！？

　　偏頭看了日向一眼，臉龐完全是進入夢鄉的安祥狀態。

　　嘛，是沒差啦，待會他要走的時候會考慮是否要『好心』叫日向起床。

　　天空被霞披覆蓋上一層迷濛，影山的視線也漸漸變得朦朧，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進入黑暗。

　　那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下一秒被切換成奇妙的畫面。

　　這是在做夢吧？影山想。

　　他看見夢裡的自己似乎在等人，時不時拿出手機確認時間，周圍熙來攘往的人流很熱鬧很吵，是個相當繁華的街道。

　　這裡是哪裡？影山有些疑惑，他很少到這類的地方來，平時也沒有逛街的嗜好。

　　『影山──』聽見熟悉的呼喊，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日向正一邊招手一邊跑過來，身上少見的穿著便服。

　　『你太慢了，呆子！』夢裡的他結結實實往日向頭上拍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影山稍稍放心了，幸好不是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挺還原現實的，否則就算用揍的也要把自己揍醒。

　　像在看電影，他看著眼前『影山』和『日向』的一舉一動。

　　兩人用緩慢的步伐在街上走走停停，偶爾進到店家繞個一圈再出來，雖然什麼都沒買。『日向』會叨叨絮絮的找他聊天，『影山』大多是認真聆聽，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

　　 他們的日常就是像這樣吧，即使日向經常講些沒營養的話，他還是都有認真聽進去。

　　走入轉角的書店，『影山』隨手選了一本運動雜誌翻閱，翻到介紹排球的頁面時，『日向』也湊過來擠在旁邊一起看，腦袋整個靠在他的手臂上。

　　……靠太近了吧？

　　身為旁觀者，這是影山在這個夢境裡第一次稍嫌心驚的吞了口口水。

　　嘛，反正是在做夢。說服自己別想太多，他繼續觀看下去。

　　眼睛骨碌碌的轉出興奮的光芒，看到新奇的地方，例如沒見過的招式，『日向』會纏著『影山』一字一句問個不停。

　　『這看起來好厲害，要怎麼做？吶，影山？』

　　『吵死了你！』擺出不耐煩的臉色，講解的語氣卻很平常，『影山』仔細說明分析給『日向』聽。

　　……他平常是這樣的嗎？罵日向會只罵一句就結束？

　　偏頭認真思考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沒等他想出結論，站在書架前的兩人很快把剩下的幾頁翻完，將雜誌歸位走出大門，他連忙跟上。

　　在路過電影院時，『日向』停住步伐。

　　『要看電影嗎？』注意到『日向』放在大海報上的目光，『影山』問道。

　　『嗯……可是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日向』似乎只是因為剛好經過電影院才順道停下來。

　　『那要去看看有什麼電影剛好在這個時間放映嗎？』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日向』欣然點頭，『好啊！』

　　喂、看什麼電影，有空就去練習啊，你們兩個！影山在內心大吼。

　　那是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越來越詭異的行徑路線讓影山腦中警鈴大作，再也無法從容，總覺得要是繼續夢下去可能會往非常不妙的地方前進。

　　可是要怎麼醒來？話說他以前也不曾在夢中有過這麼鮮明的意識，能清楚分辨出人物和景物，知道和現實的區隔。

　　……以這個夢來說他寧可模糊一點。可惡為什麼跟日向有關的夢境他得要看得這麼清楚啊？

　　影山忍不住用腦袋敲了敲電影院的牆壁，果然不會痛。

　　啊──快醒來啊，混帳！

　　『下一場竟然要等一個小時。』『日向』嘟著嘴巴，從電影院裡出來。

　　『反正你也沒有特別想看的不是嗎？』『影山』從後面跟上，『接下來要做什麼？』

　　聽見這句，影山真想從給夢中的冒牌貨一拳。

　　還能做什麼？去練球啊，呆子！他一邊這麼想，一邊真的抄起拳頭往『影山』頭上敲下去，結果撲了個空，這才發現在這個世界裡，他能碰觸像牆壁一類的東西，卻無法碰觸到『人』。

　　『要去吃東西嗎？』『日向』提議。

　　『喔。』

　　他們隨意選了間速食店走進去，等餐點送上來，不意外又是一場食物爭奪戰。

　　像這種貼近現實的部份，影山倒無所謂，只希望待會不要再看到奇怪的東西。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夢裡是他先朝日向的盤子動手，但事實上先伸手過來的往往是日向，不然他才不會做那些幼稚的舉動。

-待續-